《火箭》电影海报。
■南宁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曹正文
今年中国—东盟电影展映中的老挝与澳大利亚联合摄制电影《火箭》,值得一看。
内蕴丰富深刻。一是表现自我救赎、自我拯救的主题。作品重点展现了从出生便被认为身带诅咒的小男孩阿罗通过不懈努力与奋斗,证明他并不是一个给他人带来厄运的坏孩子,而是一个值得依赖、能开创未来、给大家带来幸运与希望的好孩子,从而深刻诠释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思想。二是揭示了战争给民众带来的伤害。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军在老挝投下了超过200万吨的炸弹,其中超过三分之一并未爆炸。电影展现了大量未爆的炸弹散落在家园、森林、田间、路旁,还特别通过一大一小两枚炸弹触爆后产生的巨大杀伤力来表明美军的暴行给老挝人民带来极大危害和重大影响,反战意味十分明显。三是揭露当地政府工作中的一些不当行为和做法。比如政府所主导的再建巨型水库项目,迫使当地居民迁离,可是安置工作极为混乱,之前天花乱坠的承诺基本是空话;修水库所发的电,当地人却不能用,夜晚人们只好生活在黑暗中;大量的佛塔、佛像等历史文物被淹没在水库里……四是表明西方文化的入侵。电影以紫叔作为全盘西化的代表,他喜欢听西方音乐,追捧西方音乐偶像詹姆斯布朗,学习偶像穿着一身紫色西装不离身……他却是当地人最为讨厌的对象。电影借此来表明西方文化与当地文化格格不入。
结构清晰明了。这部电影风格有好莱坞“公路电影”的味道。影片表现了主人公阿罗在追寻生存家园的过程中,遭遇各种困难与挫折,同时顽强地不断成长,最终战胜困难。影片开头说这个地方要再建水库,当地人要搬迁。在搬迁的过程中,阿罗遇到不少揪心的事情,包括因阿罗坚持要带走木船,结果搬船的途中失控的木船压死了他的妈妈;到了移民定居点,由于阿罗偷电后又烧毁部落的神龛,他们家被清理出去。随后,阿罗一家来到一个充满阳光的村庄,这里的人正举办老挝传统的祈雨祈福的“火箭节”。这里的村长要求阿罗一家在“火箭节”后立即离开。可阿罗不畏困难,自制火箭并发射升空。大雨来了,阿罗获得冠军,并取得生存居留权。影片采用“公路电影”结构的好处在于,通过不同空间转换,展现阿罗面对困境的挣扎、转变,同时展现了老挝美丽的风光,并深入挖掘了人性、情感和生活的意义。
塑造人物得当。影片对主要人物的塑造,较多地展现他多维度的性格特征,将人物塑造得生动、立体。相反,对于次要人物的塑造,影片更多强调功能的单一性和单向度,人物自然偏于“扁平”化。比如影片对阿罗的塑造,这个男孩一出生就被认为身带诅咒。为了实现他的大逆转,电影的前半部展现了他多向度的性格特征。先展现他的聪明:去菜市场卖他自己打来的鱼,鱼的重量不够,他就拿配菜来弥补斤数,最终和老板交易成功。再表现他擅长修理电器:他修好了坏的船灯、敢去拨弄电闸等。此外,影片还表现了他有个性、有主张、自立的特性。如到大坝开会,他让爸爸去开会,他自己则独闯大坝,并在水库里游泳发现了大量被水淹的文物……他愿意接受新生事物,如他对父亲摆弄的神龛不屑一顾,甚至偷吃神龛里的食物……这一系列性格展现,既表现了阿罗的成长过程,也为他在关键时迅速学习和制作竞赛火箭,最终成功实现逆转做了扎实的铺垫。
影片中,阿罗在成人的世界里是不苟言笑的,同龄小女孩基亚的主要作用便是给阿罗带来快乐,“扁平”化明显。当基亚与阿罗在一起的时候,他俩开心地玩闹与这个年龄相适应的游戏,从而较好地展现了作为孩子的阿罗最本相、最真实的一面。由此可见,影片在塑造人物上做到主次得当,强化人物的功能定位,由此而产生的戏剧性明确而集中。这让观众对情节的变化更易于把握,从而对主角逆转所生发出的共情性理解更深刻。
巧用意象手法。这部电影中有大量的意象运用,有效地调动观众的参与热情并引发深度思考。比如电影在展现阿罗一家的时候,选用颜色较暗的镜头来暗示他们生存环境恶劣和生活艰难。另外,影片中的芒果具有鲜明的意象性。它是阿罗与妈妈从400年的老芒果树上摘下并要带到新家去栽种的。所以,这个芒果既是传承和延续阿罗家族生存史的一个载体,又表明阿罗一家将开启另一个新家园。精巧的意象运用既强化了物象的关联性,又丰富了观众的想象和回味,大大提升了电影的艺术品质。
值得一提的是,这部影片中文化的差异性较明显,比如生双胞胎在老挝是不幸的,而在中国却是喜事。在展映的时候如能将这种差异通过字幕等方式标示出来,会让观者更容易理解,接受与传播的效果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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